轮回——对当下经济、社会的一些思考

【前言】

(他们)出来混,迟早是要(你们)还的。

没有永远玩下去的庞氏游戏,4万亿之后,再来个40万亿不成?屁民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抽了,敲骨吸髓是一个危险的动作。

大大已经将“军民融合”提升到国家战略,大妈们则身着军装扛着玩具枪跳广场舞(不知当年忠字舞还记得否)。过完年发现地铁终於也开始安检了,咱胆小神经过敏,听风就想到雷雨风暴,脑子里时不时强迫症般浮现出乱世的恐怖景象,有时简直忍不住要打开新闻联播来压压惊。在可能到来的连奴隶都做不稳的年代,既然没有能力用脚投票去当二等公民,只能储备些物资,以求保全小命。

都说操中南海的心,喝地沟油的命。如果不是為了让自己和子孙改变喝地沟油的命,谁没事去操中南海的心。人生短短几拾年,辛辛苦苦為了啥,说到底还不是為这事操碎心。政治是什麼?并不是什麼高尚的东西,但也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政治就是空气,是水,是钞票,是生和死。确实,政治不像爱情那麼浪漫,但却跟麵包一样现实。别以為自己能置身度外,只要小川同志动动手指改几个数字,就能把你辛苦半辈子攒的血汗钱一点一点吸乾。你说他们怎麼会这麼无耻?too young too simple,不一直就这麼干,以后还会继续干下去。不服?来战呀!当然,今非昔比,你要是有能耐,惹不起还是能躲得起的。

对於不同的人,其面临的主要矛盾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能站在奴隶的角度去分析奴隶主面临的问题。对於奴隶主来说,最终极的矛盾是维稳资源与维稳成本之间的矛盾,具体而言就是日益减少的财政收入跟日益增加的维稳支出之间的矛盾。

大大说了,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除了不愿意走之外,其实最主要是不敢走。中庸从来不是咱们的传统,他们比谁都清楚,在这个成王败寇不知妥协為何物的国度,下台意味着什麼,何况这一路运动过来鬼知道他们背着多少血债,刮了多少膏脂,秋后算账是必然的,血债自然要血还。太祖有言,宜将剩勇追穷寇,当年崇禎自縊,看起来要比路易十六聪明些。再说了,即便他们想走邪路恐怕也没那能耐,就拿噺疆这个火药桶来说吧,看起来已经完全无解。至於老路,也许他们倒是很想走,只是已经回不去了。那还剩什麼路呢?当然是走特色道路了,摸石头已经摸得欲罢不能,铁了心要维稳至死了。

【自由市場與壟斷】

经济是专制社会的命门,先天的遗传缺陷。究其根本,还是权力作祟。真正的垄断不是资源垄断,资本垄断或市场垄断,而是权力垄断。大权在握,生杀予夺,连奴隶们的小命都被垄断了,更别谈什麼资源资本了。自从亚当•斯密“发现”了市场那隻神奇的无形之手后,自由市场就成了效率的代名词。其全部的秘密就在於“自由”。自由的个体最清楚自己的需求,最清楚自己的能力,也最珍爱自己拥有的资源,同时能最灵活地对环境做出决策,这些都意味着更高的经济效益。因為人的自利本性,当市场可以自由交换财富时,一个个这样的小宇宙会爆发,在不断的组织科技创新和无穷探索中释放出极其惊人能量。过去叁百年资本主义所创造出来的财富大概远远超过过去叁百万年总和。

但由於在经济资源方面天生的不平等性,在经过一番大鱼吃小鱼之后,这种无节制的自由竞争必定会导致资源垄断,然后是市场垄断,最终是权力垄断。所谓物极必反,自由市场走向了自己的反面。马克思对此有深刻的剖析,我们也在政治课本读过资本家的贪婪丑恶。然而,自由竞争会导致垄断这一事实,并没有证明自由竞争本身是不好的,而是恰恰相反,它更清楚地表明了垄断的恶果。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垄断会扭曲供求关係,导致资源配置的低效率,而且还会降低生產者的创新动力。更严重的是,垄断会加剧和固化贫富差距,最终很可能导致严重的经济和政治危机。

那怎麼办?凯恩斯提出了一个救急方案,即通过政府借债来投资来创造需求刺激经济,实质就是通过透支未来来解决当前的危机,但现实证明,这在短期看起来有效,但从长期看只是将危机向后推,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盲目进行反而会大大加剧危机。

如果经济问题不能通过经济手段解决,那就必须用政治手段解决。用什麼政治手段呢?马克思给出的方案是乾脆取消财產私有制(必然要通过暴力),结果如何大家都看到了。对于目前的人类来说,没有私有财產保障的自由根本不是自由,只会释放出权力意志之魔鬼,取消私有制的结果没有像马克思设想那样实现每个人的真正自由,反而走向可怕的奴役之路。至於纳粹,除了招牌不一样,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实在看不出跟列寧主义有什麼本质区别。列寧与希特勒不过是同一个魔鬼的两张面孔罢了。

以美帝為首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选择了另一条“保守”的道路。成熟的市场经济只能在一个法制健全的社会运行,而真正健全的法制只能是宪政下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就意味着,与成熟的市场经济配套政治制度具有很好的自我调节功能,它能通过比較温和的政治改革(而不是暴力革命)和相互妥协的讨价还价(而不是你死我活)纠正可能会导致灾难的经济制度。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一左一右的摆动之中逐步向福利国家过渡就是一个主要的体现。如今北欧几个国家很难说他们到底是姓社还是性资了,歷史就是这麼具有讽刺意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要想一步登天,结果很可能是跌入地狱。

如何在自由的前提下防止垄断,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涉及最根本的政治问题,即自由(权利)本身的含义与基础问题。也就是说,必须改变自由(人权)的内涵、权利的界限,在此基础上进行相应的政治改革,才可能做到这一点。能不能强行剥夺一个人的“合法”收益去补助另外一个人呢?一个人所获得的遗產和他诚实劳动所得是不是应该全部归他所有呢?如果没有资源保障,所谓人格平等,权利平等是不是一种虚无縹緲的画饼呢?这些是罗尔斯的《正义论》所要回答的核心问题,也是奥黑们整天争论的问题。这是成熟资本主义国家面临的问题,太高大上了点,咱们还是先操心自家的事情。

【權力與經濟】

经济是专制社会的命门,与无形的市场之手相对应的是无耻的权力之手。权力垄断必然导致资源垄断和市场垄断,最终社会经济效益低下,贫富差距扩大,阶层固化,阶级矛盾慢慢累积。由於专制社会没有有效的政治制度来释放和化解矛盾,只有一味河蟹镇鸭,经济危机会逐渐转化為政治危机,最终必然在愈演愈烈的衝突-维稳中崩盘。

在特定的条件下,权力垄断确实可以转化為极大的经济优势,除了人们常说的集中力量办大事以外,还有通过低人权或无人权优势大大降低人力成本、交易成本、环境成本等等。以一国之力对抗零散的个体企业,当然势如破竹,那些私人自己出钱训练的外国运动员怎麼能对抗神州国家跳水队?这就是改革开放后神州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创造出惊人奇跡的主要原因。在血汗工厂、贱卖资源、污染环境叁驾马车的拉动下,神州製造以不可匹敌的低成本优势横扫全球。要是没有强悍的权力之鞭,有哪个政府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想都别想。

然而,事实已经证明,任何畸形的经济模式都是不可持续的。这次全球“金融”危机只不过是表象,真正的问题是神州经济畸形发展导致全球贸易严重失衡,很多国家债台高筑,產业空心,失业严重。神州没有在发展中世界化,倒是要把世界神州化。同时这个低效高耗能的庞大怪物所需要的资源也让世界吃不消了。但神州死也不肯改制,即便想改一时也改不了,所以也难怪奥黑铁了心拉小弟们搞TPP把神州隔离起来,不听话有本事自个玩去。神州国门已开,遍地工厂还在嗡嗡冒烟,既缺资源又没市场,当然没本事自个玩,所以必须杀出一条血路,也就是一带一路了。但最终成功还是成仁,崛起还是撅起,还需拭目以待,目前看来,前景不是很乐观。狭路相逢不一定是勇者胜,恐怕最终还是实力说了算。外头夷族可不比自家奴隶,一个劲衣带已露,弄不好最终又是被无赖之徒白揩了一把油,卖身不成,被上了还得贴倒贴开房钱。对老爷们来说,最要命的是,后面已经无路可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总而言之,这是外患,在外头好日子已经到头,盛宴已经谢幕。

经济全球化给了神州经济快速发展的机会,这是分析神州问题的大背景。但要看清问题的实质,还需要看看老爷的内忧,看看这个权力垄断的社会经济如何运作。对於一个集权社会,经济体制无非两种,一种是全面管制的计划经济体制,还有一种是有限管制的半市场经济体制,一般来说,就是中央垄断重要资源经营,其他领域开放,通过税费抽血维持权力阶层消费和社会管理。前面一种体制的效果,前苏联和东欧已经给出实验结果,其失败的主要原因无非叁条,低效、缺乏活力和腐败。这种体制实际上把人视為机器,其失败是迟早的事情,因為人毕竟不是机器或螺丝钉,或者说,至少目前科技尚未发展到像《黑客帝国》那样可以把人当做机器来控制。

第二种体制就是咱们现在的体制,实际上也是过去两千年帝制下的基本经济体制。所谓石头,其实咱老祖宗都不知摸过多少遍了,特色道路,不过是换双新鞋走旧路,硬要说区别的话,以前是名义上是皇帝一家垄断,现在变成500家垄断,以前关起门来自摸不许片板下海,如今国门大开要乘坐全球化的快车。这种体制虽然相对而言也会低效、缺乏活力,但最致命的问题是腐败,也就是代理人(官僚)像癌细胞一样不可抑制地不断扩散,当底层奴隶承受不住越来越庞大的吸血阶层的时候,整个系统就要推倒再来。这也是雷峰塔倒掉故事的一种版本。同样的样板戏在神州大地上演了一遍又一遍,而如今剧情越来越清晰,看样子又要开始另一次轮迴。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话未必正确,但歷史一次次重演,也是事实。歷史说到底是人的歷史,在人的观念和社会制度改变之前,歷史不会有什麼新故事。经歷了一个多世纪的震荡和喧骚之后,现代化这道门槛,咱们一隻脚都没跨入。逐鹿中原的权力游戏,咱们还玩得有滋有味。轮迴,不过是一种宿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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